段智兴本就一肚子窝火,偏偏刘兰抵死不让段智兴撵走师叔,无奈之下,师叔被软禁在段王府上,直到去兵器庄才找到机会溜了开来。
这事还得感激高仕,他听闻了白苍雪在段王府上,一度想见见这个在民间广传开来的热心肠法师。
不想这一见面,更是加倍的晦气,师叔哪里会料到,这高仕居然还是个断袖癖,这有生之年被一个男人看上,那滋味跟心境真是不好说。
不过最后,师叔就是利用了高仕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支走了跟在他后面的侍卫才得以逃脱的。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的阿弥陀哈哈哈哈哈”我借着师叔说话的口气,笑的前胸贴后背,半晌才收住这过分的笑声。
可是心里又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哭,哭什么呢?
从旁人口中方知,知道段智兴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宠妃刘兰,即便这位妃子曾经背叛过他,背叛过他给的情;为了一切有希望的法子能治好她的病,大费周章的绑架了师叔,又一改往日儒雅面容强扣下师叔。
我与他相伴数年,也曾想他在所有女子身上,有的只是个人的欲望,却无伦理之心,所谓付之的感情,不过是对不同形色女性的一种身体追求。
泛爱特性不减分毫,可如今也要体会随时失去所爱之人的恐惧。
夜里下了场急雨,后山湖面有断断续续的雨落声,师叔仍被安排住在兰院附近,与我的雅舍相距甚远,晚上想找个人闲聊都没有。
名面是请,实为软禁。
段智兴就是这样一个人,凡是喜欢的都想占为己有,一旦喜欢的人、或在乎的事不顺他心意,就会露出自私自利的伪善面孔。
我猜师叔在坐禅,也随手取了本七伤拳谱翻阅,夜来听听雨声,窗外大风呼哧刮过,却也不知何时睡过去。
醒来是,走廊隐隐有脚步声。
“昭月,今个我带你去见皇爷爷可好?”
我立即梳洗打扮了下,换了套黄衫裙,又遣人取了几个现摘的梨,在后厨煮糖水的功夫,将梨去核,一并放进锅里炖,煮好之后命人端一碗送去给苍雪法师。
到崇圣寺已是晌午时辰,皇爷爷正在寮房眯午觉,段智兴随意靠了张椅子闭目,我们都打算安安静静的等皇爷爷醒来。
边上有煮熟的花生,我取了个盘子放置脚心,开始剥花生。
花生剥到一半皇爷爷醒来,睁眼就见着我,拽着手心乐容容笑道:“嘿,我的好小五,你好长时间没来了!”
“皇爷爷!”我偏过脑袋脸颊贴着他的手背,没有再比这一刻更让我暖心了。
随之又有一声皇爷爷!
是段智兴在唤,我舍不得睁开眼睛,只管心满意足的窝在皇爷爷的手心,一会脸颊有水珠子滑落,以为是屋顶漏雨,没想到是皇爷爷见到我和段智兴同时来看他,开心的掉了眼泪。
原来不是雨滴子,而是泪珠子,我也跟着哭了一场。
“小三子呀,你既然找着了小五,以后不管如何,定要不顾一切保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