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璘说的很对。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如果真的准备兵变,那就干脆直接动手,这样还可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成功的几率也要大一些。
假如太子位尘埃落定,再着手准备兵变,旁人心里恐怕就会有所准备了。
魏王殿下皱眉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抬起头,缓缓看向李信:“信哥儿?”
李信苦笑一声:“殿下,要不然这样,我们先做好动手的准备,现在到年节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咱们慢慢考量也就是了。”
“我叶家本来没有必要下场,更没有必要相帮魏王,李郎将你那个种家的说辞也没能骗到家父。”
叶璘淡淡抬头。
“王爷与李郎将不妨猜一猜,是什么原因让家父同意相帮魏王?”
李信与魏王殿下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李信苦笑道:“老公爷境界高远,非是我等小辈可以猜想。”
叶璘呵呵一笑:“老父早年是丘也好,武也好,只要能把太子殿下的位置抢过来,便是大晋的新天子。”
叶璘眯着眼睛说道:“四皇子也在争,不过他是想走文官的路子,父亲不喜文官,在他看来,就只有魏王府走对了路,所以父亲愿意倒向殿下。”
说着,这位叶四少又看了一眼李信,对魏王继续说道:“经过父亲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否则李郎将这种身份,与殿下私交至此,陛下又怎么会再把他放在羽林卫里,还让他去征募羽林卫右营?”
李信被他说的背脊有些发冷,不由苦笑道:“听中郎将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身上一直有几根线在牵扯着。”
叶璘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每个人身上都会被几根线栓住,或者是家族,或者是利益,李郎将能让陛下亲自栓线,是旁人千百年也修不到的福分。”
说着,叶璘笑着看向李信:“若非这根线,李郎将焉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布衣,成为羽林卫的右郎将?”
“我是在皇城兵马司还有金吾卫里待了接近十年,才能一跃成为羽林卫的中郎将,即便如此,也在中郎将的位置上待了快两年了,从大晋开国以来,从未有哪个人,有李郎将这样升迁之快!”
从前不管是魏王,还是李信,眼界见识都只能拘泥于自己所能看到的地方,因此有些不自知,现在他们借着与天子差不多高度的叶晟的视野,终于把京城的局势全部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