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安报了警。
他打电话的时候浑浑噩噩,等自己的同事过来后,依旧精神恍惚。
他觉得自己应该恐惧,但他其实心如止水,一点儿波动都没有。他甚至没有思考那具尸体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有证件,还有手机。”
“黎云。”拿到证件的警察念出了那面的名字。
那个名字让陈俊安打了个哆嗦。
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这个吧?”有警察呐呐地问道。
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得到了预想的明确回答。
“嘶——这还真是……有点儿邪门啊。”年警察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
这种不安很快消退了。
陈俊安被带去了前面那栋警局小楼,正正经经地做了一份笔录。
因为陈俊安是第一发现人,也是最具嫌疑的人,警局没有让他给那个女性死者做尸检。他的状态也不可能工作。他这次连旁观学习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同事被一通电话喊了来,听说情况后,也都是在短暂的震惊和不安后,开始认真工作。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一片空白的大脑浮现了一些色彩。
只可能是尸体买卖吧?
他们警局里面可能有什么人被收买了。
对,是这样。
他入职没有多久,和同事的关系也谈不多亲密,可他不觉得他身边这些同事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大脑因此变得混乱。
陈俊安抬起头,看向电脑桌前的几个警察。
话说出来,听到的人都愣住了。
这句话也是在场众人马想到的事情。
“都叫这名字?是什么怪癖吗?”
这些讨论渐渐变得模糊。
旁人的推断和他的直觉相同,可他不觉得高兴。
他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陈俊安差点儿从座位摔下去。他惊恐地抬头,看向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人。
老法医拍了下陈俊安,像是无声的安慰,转头跟那些调查的警察说起了验尸的结果。
如果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警方一般不会做进一步的尸检。大多数家属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被人剖开,取出内脏。虽然他们看不到整个尸检过程,甚至有可能都看不到尸体的伤痕——尸体经过殡仪馆处理,只会显得僵硬,而不是面目全非——但这种心理的抵触,是确实存在的。
“在联系了。”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被老法医拍了一下。
“……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瞎想了。你做这一行,以后遇到事情的情况多着呢。这又没什么。可能是局里面要好好查一查。哎,后门那个墙你知道吗?你好像没去过。那里墙很矮的。”老法医说着天马行空般的话,将陈俊安塞进了出租车。
他有些明白过来老法医那些话的含义。
“啊?哦,走那里好了。”陈俊安恍惚地回答。
已经过了零点,但街头依然有行人和车辆。
除了路灯,只有那些车站广告牌还亮着。
他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女人趴在广告牌的玻璃,声嘶力竭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