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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敲门只敲一次,梆梆梆三声,不开就硬闯。
屋子里太黑,第一个闯进来的官兵一时不适应,骂了一句脏话,正要拔刀,马维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将一包东西塞到手里,笑道:“辛苦。”
官兵反应快,手掌一碰到东西,立刻牢牢抓住,也不去握刀了,一捏一掂,估量出大概,态度转变,“啊,还行。这里就这么大吗?住几个人?从哪来?要去哪?”
“两个人,从洛阳来,去并州探亲,谁知我这个兄弟得病,困在这里了。”
“没有叫楼础的吧?”
“亲兄弟,都姓马。”
官兵看一眼炕上躺着的人,转身出屋,招呼同伴去下一家,众人都明白他得了好处,没走几步就缠上来分赃。
屋子里,楼础挺身坐起,诧异地问:“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抓我能得五千钱,放我才得几是要抓刺驾者同党,赏钱五千,我看这两人有点像,他们不敢走大路,专雇我的船,我猜必有蹊跷。”
汉子上船,将两人先后扔到岸上,拎起包袱,“有货啊。”
“有些是书,大哥留着,对岸还有匹马,我是带过来,还是直接卖掉?”
“卖掉,换些好酒好肉。”汉子十分高兴,跳上岸,与另三人抬着人和包袱钻进树丛。
船夫再度过河,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天黑也敢撑船。
楼础与马维没晕,只是被绳索缚住,动弹不得,互相看一眼,心中暗暗叫苦,两位贵公子,对江湖上的人与事一无所知,以为有匕首就能吓住船夫,结果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树丛里是片空地,中间仗着一口铁锅,汩汩冒气,不知在煮些什么。
四盗将俘虏扔在地上,一人向锅里看一眼,骂了一句,“总算不用吃这等猪食了,等老四回来,喝个痛快!”
老大检查包袱,将书扔到一边,找出铜钱与首饰,欢呼一声,见到冬衣,又是一声欢呼,起身披在身上,向同伴道:“瞧我像不像个老爷?”
三个兄弟都说像,一人看到包袱里的葫芦与肉,冲上去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四盗边骂边抢,老大后悔下手慢,将长袍扔掉,一手肉一手葫芦,咬开葫芦嘴,猛灌一口,哈哈大笑,好像官员高升、商人贵卖、农夫刨出宝物。
片刻间,酒肉被吃个精光,四盗都没饱,反而更饿,搜来搜去,再没找到别的食物,一盗盯着俘虏,舔舔嘴唇,“这俩雏儿一身好肉,煮着吃了,味道肯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