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七摇摇头,左右看了看,胡桂扬趁机从他身边挤过去,“那就待会再聊。”
前院韦瑛房里有笔纸,而且不少,看到胡桂扬进来,韦瑛笑道:“这么晚了还要出门?从今天开始,给胡校尉当‘跟班’的人不只我一位了。”
“那两个异人校尉还在?”
韦瑛给出一个手势。
“八个?”胡桂扬吓了一跳,“我有这么重要吗?”
“我不知道,我也宁愿什么都不知道。”韦瑛面带微笑,他的确做到了一无所知。
“我不出门,借笔纸写封信。”
“随意。”
桌上的墨盒还是湿的,胡桂扬铺纸提笔,工工整整地写下“汪直”两个字,向韦瑛道:“能看到我写的是什么吗?”
韦瑛看了一眼,脸色一沉,“胡校尉要写信给厂公?”
“我糊涂了。”胡桂扬涂掉“汪直”两个,写下“厂公台鉴”四字。
韦瑛道:“你今天在西厂没见到厂公吗?非要现在写信。”
胡桂扬再次涂掉字迹,“也对,这叫‘提笔忘言’,本来一肚子话,真要写出来却又没剩几个字。算了,不写了,明天再说。韦实话,我现在一样能揍你。义父、义母不在,长姐如母,你有看法吗?”
胡桂扬摇道,“其实麻烦还是去年种下的。”
胡桂扬尽量简洁,将妖狐案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种种疑惑都说一遍。
花大娘子偶尔嗯一声,听完之后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经历这些事情之后你还能不信鬼神,你比我强,比大家都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三十九从郧阳回来之后,在家里供奉神像,神秘兮兮的,连他娘子都不让看。”
“不能怪他。”
“当然,要怪就怪你,你没将他带好。”
“好吧,怪我。”胡桂扬唯有苦笑。
花大娘子琢磨一会,“你的麻烦太多,谁也解决不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明天就给大家发工钱。”
“如果以后我能攒出一所大宅子,再请大家吧。”
花大娘子嗯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胡桂扬有这个本事,“我解决不了大麻烦,但是让我做点什么吧,算是帮忙,拿钱的时候心里好受一点。”
“公主那边如果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当然,我盯着呢,公主和李嬷嬷都在宫里,一直没出来。”
“嗯……”胡桂扬想了一会,“有个叫沈乾元的人,住在南城的一家镖局里,人称镖王,但他现在很可能已经藏起来,如果能找到他,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谷中仙,能解决我眼下的麻烦。”
花大娘子记不住太多人名,“我帮你找到镖王就行呗?”
“对,担是别跟他撞上,他真会杀人掩藏行迹。”
花大娘子愣了一下,“你还真把我当亲姐姐对待了,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吧,我给你找找,找到就是找到,找不到你别埋怨我,自己再想想其它办法。”
“当然,报应在活人手里。”胡桂扬握紧拳头,笑道:“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