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了几十年,他几乎融入了自然,行走间没有一丝丝波动一般。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处崖壁之下,当见到那个黝黑的洞口时,他眼圈一红,仿佛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喉咙哽咽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笑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将凌乱的白发梳整齐,这才迈步进去。
龙谷一年四季如春,山洞的空气却是冰冷的。
他仿佛一点都未察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山洞这不长的一条路,几乎用尽了他一生的力量。
洞穴尽头,依旧冰冷漆黑,然而在他踏入的那一刻,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这里头坐着一个年约半百的女人,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聂家老者,很快便苦笑一声。
好多年没人注意我了,没想到来看我的居然会是你。
聂家老者一听这话,什么都没说,屈膝重重的跪在地:对不起。
对不起哼,对不起,呵呵女人笑着,笑的一点保留也没有,几乎要整个内腔喷出来一般,这洪亮的笑声猛地一止,她当即又苦涩的道了一声,算了,你回去吧。
聂家老者却没起来,倔强的跪在那里,他低着头,仿佛又苍老了十来岁一般: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我胆小懦弱,或许他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带着气愤:既然已经知道对不起了,为何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难道你不知道没见到你一次,那些痛苦的画面会在我脑海再度出现吗聂元申,你还有没有良心
对不起聂元申痛苦的闭眼睛,开始磕起头来。
一下下,毫无保留。
他面前的地面很快便被染红,聂元申还没有停止。
在树林发现聂家老者并一路跟来的苏九衣和墨心两人躲在不远处,看着老者这般凄然,不知为何心也是凄然一片。
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苏九衣出声问。
墨心没有回答,她只得轻笑一声:算了,心结这种东西,不是外人可以帮忙的。
她的视线落在那不断磕头的老者身,相处五六日此刻她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聂元申,原来还挺好听的,跟他寡言少语的性子有点不相配啊。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是那枯槁的神情,苏九衣便有些了然。
他们的往事随着刚才寥寥几句已经有了端倪。原来是他们猜错了,没有狗血生死之恋,有的只有背叛的兄弟情。
聂元申,大约是跟这瞿天骄的男人是好兄弟,在一次战斗他独自逃生,最终那人却身死。他大概是重情重义之人吧否则也不可能将这件事一直记挂几十年,甚至因此而惩罚自己。
所为清官难断家务事,苏九衣只得叹息一声。
够了。里头瞿天骄猛地吼了一声,泪眼婆娑,如果你是为了膈应我的话,赶紧滚。
对不起聂元申锲而不舍的磕头,苏九衣看着那被染红的地面,不由微微摇头,将头缓缓埋在墨心的怀抱。
瞿天骄很快便凄然倒地,她摔倒的那一刻,聂元申想要前扶起她,却被她摆手止住了。
够了,真的够了。女人凄惨的喊着,声嘶力竭,见聂元申呆呆的看着自己,她凄然一笑,你以为当年他的死是因为你抛弃了他吗
聂元申呆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什么意思瞿天骄苦笑一声,他不是被那些人杀死的,而是我大哥,这下你满意了吧
聂元申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为了家族,什么人都可以牺牲,为什么不可能瞿天骄满眼泪痕,许久才轻笑了一声,聂元申,真正害死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你满意了吧
聂元申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甚至连额头伤口不断流出的血水也来不及处理,那样呆愣当场。
良久,他才苦笑一声:难怪,难怪以你的身份会被关在这里,难怪
一切原来都是她自己在惩罚自己。
聂元申缓缓朝她躬身:虽然这事情你觉得跟我无关,但到底是因为保护我他才受了伤的,这几十年的罪,算是还了我对他的愧疚,你,还是放宽心吧。
放宽心呵呵,让我放宽心瞿天骄低低的哭泣着,聂元申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却在转角处发现苏九衣和墨心两人,顿时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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