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问话的时候,叶惊尘已然收起了眼眸里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而她的手也收了回来,淡漠道:不知是安王,多有得罪。
说着,她又将披在自己肩上的雪狐裘扔了回去。
萧桓有些尴尬的看着被扔回来的大裘,解释道:外间风雪太大,叶将军才受了伤,受寒对伤势不利。
不牢安王费心。叶惊尘听了这话,顿时想起自己的伤是如何受的。心中怒气翻涌而上,她到底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带着几分郁结质问道:既然旗山将士是去送死,安王又何必出现在那里难不成是送行么
我若说是为了保下他们,你信么萧桓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我西楚的儿郎们,便是死,也是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是被上位者利用,死不瞑目。
叶惊尘微微一愣,抬起头直视着萧桓,想看出他这话的真假,却不期然撞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格外干净的双眸,纯净无杂质,却又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悲悯。
而那话里的无奈,更是叫叶惊尘生出一种无力感来。
她晒然一笑,带着浓重的无力问道:将士们在前方浴血杀敌,保的难道不是西楚皇室的江山么为何在他们眼里,人命就如此的视如草芥
这话于其说是问萧桓,倒不如说是透过他,去问那个高高端坐龙椅上的万岁爷。
保全大局。
萧桓说了这四个字,便沉默了下来。
倒是叶惊尘嗤笑着反问道:好一个保全大局,既然如此,你昨日又为何去
萧桓不闪不避,迎着她的目光,缓缓道:无愧本心。
林阳到底是太年轻,他自以为将徐乾引入旗山便可掩人耳目,却不知定南王同样需要旗山的将士遮掩己方士兵的真正动态。原本萧桓只需要前来奉诏捉拿逆贼林阳便可,但萧桓到底是心软了,那毕竟是几千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若是就这般命丧旗山,他此生都于心难安。
所以他去了。
而叶惊尘,也给了他太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