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中秋,第一次,怜歌一个人过。
本该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是,她却孤零零的。
她买了一束花,是母亲最爱的野百合,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
她在墓碑前蹲下,手指轻轻拂过那张黑白的照片。
妈妈,我想你了,没有你,好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坚持下去,活着好累。
天空,明明上一秒还是晴朗的,这一秒乌云滚滚,遮天蔽日。
那模样就像是整片天空随时都会塌下来。
怜歌不喜欢下雨天,因为母亲有关节炎,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会发作。
但她却喜欢雨水将自己浑身浇湿的感觉。
因为每每那个时候,任何的委屈她都可以发泄出来,因为没人能看得清她的脸上流淌着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今天她出门没有带伞,所以一定会被淋湿的,但她满不在乎,大不了生病一场。
不远处,席城斯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站在一定距离之外。
他从她出门的时候就一路跟着她了,只不过没让她知道。
她在墓碑前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雨势越来越大。
席城斯始终专注的看着她所在的方向,一直站着,一动也不动。
等到她从墓碑前站起来的时候,他往后一步,躲在了一颗大树后。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发现他并不难,只是,这会儿的怜歌心思压根不在,她只盯着路面,将头埋得很低。
甚至,就算是此时他就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会看见。
他仍旧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看她一个不慎,脚下忽然踩空,险些跌倒,他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雷声轰隆,如滚滚战车,气势汹涌。
怜歌闻声被吓了一跳,脖子缩了一缩,加快了步子。
好容易到了公交车站台,她弹了弹衣服上的水珠,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席城斯仍旧站在她身后,她没发现。
这里的公交每五分钟就有一趟,所以并没有等太久,公车就来了。
怜歌身旁站着的,是一名形色诡异的男人,在怜歌上车的时候,他有意的挤了怜歌一下。
而他的手,碰到的位置竟是怜歌的臀部。
怜歌回头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她便真的以为男人不是有意的。
但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又是朝自己一挤,这一回,他甚至顺势倒在了怜歌的怀里。
怜歌还没来得及推开男人,只听见男人一声惨叫,公车内瞬间一片混乱。
恍惚中,她看见了席城斯,他一脸的怒意,对着男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上前,拉开了他,说道,好了。
被席城斯打倒在地的男人已经是鼻青脸肿。
谁都没料到,男人会在恼羞成怒之下,掏出一把水果刀。
眼看着男人跑过来,刀子刺向席城斯,怜歌心底猛地一惊,也未多想,一下子推开了席城斯。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腹部,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然后,温热的鲜红的液体,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
车内一片混乱,尖叫声,以及哄闹的人群,总之,很吵。
她感觉自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席城斯一脸焦急的看着她,眼神从未有过的惊慌。
再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当怜歌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
席城斯就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过来,他始终紧皱着的眉头才放松。
医生说伤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