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人,心虚这辈子注定了是不幸的。
父亲沉默了一阵,他浑浊的眼,有一瞬即逝的伤痛,但已经不那么深刻了。
怜歌以为,他兴许早就忘了母亲的死自己有一半的责任。
他忘了妻子过世后自己还是一个父亲。他抛弃了他的女儿。
我不信,你把银行卡给我。
几番也没能说动怜歌给钱,慕父不禁有些恼怒,如今,更是要动手去抢怜歌手里的包。
你干什么
怜歌被父亲粗鲁的举动吓到,拼命的护住包,不让他得逞。
可她终归是女的,不敌父亲的大力,一下子被甩了出去,跌在了地上。
而父亲,抱着她的包,撒腿就跑,根本不顾她是否受伤。
那个瞬间,怜歌坐在地上,满心的绝望。
希望是什么,当一个人深陷困境的时候,如果还有希望,就还是有机会能逃出沼泽的,可是,一旦人没了希望,她的世界将会是一片漆黑,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在深渊沦陷。
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心里的痛苦是哭不出来的,尽管眼睛已经是湿红一片,泪光也在眼里泛滥,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候,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因为眼里的水雾,她的视线是模糊的,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来。
就在她怔忪的时候,对方朝他伸出手。
那只手,很宽厚。
因为他是逆光站着的,他伸出的手掌镀了一层神秘的光,给她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自己交付于它。
然后,她感觉一股大力一下子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紧接着,她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但是下一秒,她猛地推开了他,往后退开一步。
如今,她眼里的水雾早已散去,自然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你父亲怎么了他忽然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愣了一下,眉头微皱,问,你都看到了
见他点了点头,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狼狈不堪,却又每次都被他撞见,这算不算上天对她的故意捉弄。
这是我的事,我能解决好。
不再看他,她盯着地面,语气有种不可理喻的固执。
他皱了皱眉,心里极为不悦。她分明是可以脆弱的,至少在他的面前可以,可她却非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怕是受了再大的伤害和打击。
她是那样顽固的一个人,很多时候,让他既生气,又心疼。
如果你能解决好,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她一昧的逞强。但在怜歌听来,这话却是在嘲讽,是他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是何其敏感的人,以为安全感的缺失,她将自己小心翼翼的关进一个狭窄空间,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哪怕是最亲近的最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