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苗看着冯方,又看了看徐凌,心知这事儿是给里正二伯惹麻烦了,也真的就是幸亏早就给他们入了小八家子这边的户籍,不然还真是难办了。
徐亮看着门口聚集的村民,背着手缓步走上前,叹了口气说:
各位乡亲,这泉南哥四个早在前几天,就入了我们小八家子的户籍,就挂在了徐苗他们家户头上,这四个人是人苗姐儿请来给作坊打更的,每天来这边拿饭菜。
平日里也就在作坊那边活动,不出现在村里,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至于冯大叔说掐你脖子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你惹了人家,那小子能掐你脖子吗
那也不行啊,无缘无故来了陌生人,一句话不说就给上了户籍,他们算哪个族的入了苗姐儿他们的户头,那算老徐家的族呗,那咋没通知我们大家呢徐凌得理不饶人的看着徐亮反问。
这才是让徐亮最头疼的事情,上户籍好办,可是入族就不好办,需要开祠堂,族内人全都一致通过才可以。这也就是为啥,徐亮不让他们哥四个,太过显眼的出入村里的原因。如今被徐凌抓着不放,他还真的是不好说什么。
徐凌是个见缝插针的人,见徐亮不吱声,心里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不依不饶的又开口说道:
亮子哥,这事儿你做的不对啊,哪有不通过族长,就给人把户籍上了的呢这就是弄到县太爷那边,你也是没有理的啊。
冯方再旁溜缝的说道:是啊亮子,你咋能这么做呢,你这明显没把三顺他爹放在眼里啊。
是啊是啊,三顺他爹可是徐家的族长啊,这族里进人,咋还不得
正当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们可以不姓徐,我们跟老徐家断道
态度坚定,声音沉稳。
一句话,让原本还讨论的村民,顿时全都寻声看人,三郎牵着小五,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郎,三个人稳步走进了院子。
而刚刚那句话,也正是出自三郎的嘴里。
只见三郎一身灰色貂绒大氅,头戴同色貂皮帽子,器宇轩昂的走到自家大姐跟妹子身边,双手背后,好不气派。眉头微锁,眼神犀利的盯着徐家老宅的人,继续说道:
自打分了家,你们隔三差五的就找我们毛病,看见我们过得有些起色,就要东要西,敢问秀才老爷,您是养了我们还是生了我们凭什么让我们姐弟为你效劳你是我们什么人真把自己当我们爹了
你咳咳咳咳咳徐正江刚要开口,直接被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徐凌看着三郎跟小五身上的穿着,再看徐苗跟徐芽身上的,她在镇上生活多年,自然知道这一身的皮货值多少银子,对这个豆腐坊,也就更加的有些期许。
挽着母亲的手,微微蹙眉的开口道:三郎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大伯跟你爹是亲兄弟,你爹没了,你大伯难道就不是你大伯了就是陌生人了
徐苗听到徐凌这般说,缓缓地叹了口气,扯住要开口说话的三郎,自己率先开口说道:
大姑这话说的真是轻巧,那敢问大姑,我爹去世之后,大伯对我们姐弟做过什么老宅的爷奶又对我们做了什么您又对我们做了什么是嘘寒问暖了,还是给我们吃穿用度了
要送三郎去大户人家做学徒,可是你的主意我们姐弟四人过得什么样子,你又可曾有过询问如今可倒好,动不动就说你是我们的亲大姑,亲大姑对亲侄女侄子做过什么了吗
还有这亲爷爷亲奶奶亲伯伯们,我们没分家的时候,你们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谁起早贪黑做的,三个伯娘犹如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寒冬腊月,可是我跟我妹子芽儿,蹲在老宅的院子里,给你们这一大家子人洗衣服,手上冻得全是冻疮,你们谁管过了还有,大伯是个秀才吧,他有说教过三郎小五念过一天的书识过一个字吗
我们姐弟没分家之前,去年冬月唯一一次得到新的毛青布,还是徐莹堂姐的相公要来家里,你们怕我们穿的太过寒酸,才给了我们布匹,让我们自己裁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