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时低眸看去,苏晚纤细如葱的小手攀在他蜜色的腕上,更显得白弱萧索,沈时有些心疼地覆住她微凉的手背,轻声道,快到了,要不要先眯会儿
苏晚眸色疲惫,表情淡淡地,撩眼看了他,点了点头,头一歪靠进了他张开扶住她肩头的臂弯里。
沈时一撩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司机,司机了然地放慢了车速,特意从车况萧条的城南绕了个大圈。
直到苏晚睡的极沉,车子才终于靠近了别墅。
司机慌忙下来轻手轻脚地开后车门,沈时抱着苏晚出来,朝司机一看,那人便了然地开车回了沈园。
苏晚睡的极熟,沈时将她放在床榻上,也不敢吵她,抱着她和衣而睡。
窗外月移花影,草木在清寒料峭的风里无声地扭着,地摊上早已干涸蜷缩的玫瑰花瓣,萧索的在月光里沁出幽幽暗香。洗手间的淋浴玻璃上纤细的手印残余,中间口红点点,角落里被流水冲成一团的细带薄布无人问津,独自惦念着昼日的激缠。
苏晚静静靠在沈时怀里,睡容安宁,沈时半盖着被,像抱着婴儿似的将她拢住在臂弯里,稍有响动便忙醒来轻拍着她的肩头,在她发间落下轻绵的吻,直将她哄入梦境方阖眼浅眠。
苏晚睡眠不好,沈时知道,一晚上几乎不敢沉睡,到天色大亮,他仍惺忪昏沉。
只是周一的早会是历来的惯例,员工有婚假,他作为老板却没有特权,更该在特殊时期树立好标杆,只能小心翼翼抽出手,往洗手间去洗漱。
当苏晚被外头刺目的阳光吵醒,睁开眼来,身侧已经没有人了,两边被角全掖在了她肩下。
对面床头柜上,玫红保温杯下压着一张白纸。苏晚倾身够过来,靠在枕头里笑盈盈看着。
字迹苍劲,入目三木,只是写得颇为潦草,看来他走得很是匆忙。
晚晚吾妻:
早安。
早餐在厨房,记得吃饭。
开完会我就回来,可能不大早,有事电话。夫沈时。
便签上,沈时用的是黑色钢笔,苏晚却觉得眼前是粉色。舒暖的风敲打着窗帘,扬起猎猎的光影直落在床尾半空的被上,明晃晃的红此刻看来也并不那么俗土,竟真被她看出了一团喜色。
凤眸笑意不落,将眉梢也刷出了一片浅胭脂色,苏晚望去,纱帘外,那团大红窗花迎着日光,和墙角矮柜上的一束海芋清俗相映,真的像足了一个家。
苏晚把便签放进抽屉,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地毯上,往洗手间去洗漱。
待她出来,已是中午九点多,沈时备的早餐除了一些在砂锅里煨的,其余早凉了,苏晚只能放进微波炉转了一下。
长这么大,她还真是第一次亲自热食物。在肃园她虽然处处被压制,可生活上却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这点,林郡阳的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可圈可点。
吃过早餐,看着一桌残羹剩饭,苏晚默然。
平时这些都是沈时来善后,可今天
为人妻,似乎应该在力所能及时不给夫君丢烂摊子吧
思及此,苏晚眉头微蹙,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碗碟,似痛下决心,去厨房戴了橡胶手套回来端盘子洗碗。
洗了半天,等水都被她用干毛巾擦干了,她才想起,似乎洗碗是要用洗洁精的
凤眸一沉,盯着那些被她擦得光可鉴人的盘子,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又统统一只只放回洗手池,往毛巾挤了洗洁精,重洗一遍。
等一切终于收拾妥当,挨个将擦得锃亮的盘子摆进抽屉式的沥水槽,苏晚感觉生活从来没有这样累而充实过。为人妻,似乎还不错。
干净的流里台靠墙处,一篓子沈时早起洗好的水果缤纷琳琅,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
凤眸含笑,扯了几张纸巾边擦着手,边往洗手间去擦护手霜,今天她可得好好抹上几层犒劳她这双手。
长这么大,苏晚还从没干过家务,因而这双女人的第二张脸一向被她保养得娇嫩如柔荑,根根纤细似葱,腹肉柔软如绵,肤肉生香,这会儿却怎么闻都有股洗涤剂和油烟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