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淡静,一张素净的脸温柔娟秀,穿着得体,既不失质感又不过分张扬,垂顺的中长发别发耳后,眼角那颗细小的痣隔了五六米仍在他眼里清晰地仿佛近在咫尺。
他手一抖,松松握在手里的空酒瓶就摔到了地上,厚实的圆瓶咕噜噜滚过了好几米,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停在了秦雪的面前。
秦雪淡笑着看了眼曾靖,俯身捡起了空酒瓶顺手放在了打旁边推过的餐车上,跟着何婉就进去。
曾靖一急,伸手拉住秦雪,巴巴地看着她不肯松手。
秦雪冲他淡笑,声音仍是温柔如山涧清泉,你醉了。她拂开曾靖的手,继续前行。
哟,这怎么了何婉见到瘫坐在人群中央的张沁樰,忙扶起她,怪道,你们都瞎了啊摔成这样也不扶起来
何婉朝周围看好戏的人群扫了一眼,忙扶着张沁樰去前台包扎。
走到曾靖面前,张沁樰却不肯走了,死死瞪着曾靖,像是要活吃了他似的。
何婉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忙拉她,我说姑奶奶,你们俩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成吗咱先去包扎,行不行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要留了疤我这可不负责啊。你自己掂量着办。
张沁樰再是一肚子气,听到留疤两个字,也是一抖,又气又委屈地剜了曾靖一眼,忙提着裙摆就催何婉,那我们快去。先包扎。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刚才她都快嚎岔了气,满脸的泪水覆盖了脸上的干涸的酒渍,那妆容是彻底不能看了,尤其那肿成桃子的眼睛下边儿沁了水的睫毛膏整得跟一熊猫似的。何婉这种从来不颜控的人,看她都觉得寒碜。
边扶她出去,边道,等会包好了咱去拾掇拾掇再来。又对服务生道,把那块地毯给换了,收拾干净。
两人走后,一波服务生火速拿了块新地毯过来收拾干净,一切又回到了先前的人声鼎沸。除了一直盯着秦雪的曾靖。
诶,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宁怜最八卦,拉着秦雪就小声问,边瞟着那头一眨不眨望着这边的曾靖。想说你们俩不是分手了吗可到底戳人心窝,在嘴边绕了一圈儿又咽了回去。
没事,别理他。秦雪仍是淡淡的温柔,如一阵春风般走到哪儿都让人耳目一新。跟张沁樰的妖艳贱货风根本不是一个画风,所以大家也都好奇,曾靖一直喜欢秦雪,怎么就换了胃口喜欢上那种东西。
你呀。你是不知道,刚刚
宁怜话匣子才开,便被苏晚一拉。
好了。秦雪才来,别提扫兴的事。苏晚冲秦雪笑道,顺手递了杯橙汁给她,听说你前段时间去国外读研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秦雪柔柔笑着,一双清润的眼似两弯朦胧云雾里的弦月,清华明洁,蓦道,对了,我回来给你们都带了些小东西,都是我在一些小店挑的小玩意儿,今天也没准备来,就没带。下回,下回咱们自己聚聚,我再给你们带来。
宁怜一听,嘟嘴怪嗔,还说呢。我说你今天怎么没来,快说,怎么被何婉给逮到的
哟,你这可得问我了。何婉突然出现。
一勾手就把娇小清瘦的秦雪搂在怀里,朗笑着对他们道,我去厨房看菜单,没想到正撞见她在那,一问才知道她是来替她叔叔晚上宴人定菜单呢。我这要晚去一步啊,她非给我跑了不可。说着得意地望着秦雪,快说是不是
秦雪轻笑,只道,我这才回来,时差也没倒回来,要不是我叔叔婶婶忙,我也不撑着身子出来了。
瞧你说的,我让你是来玩儿的,你就是来了往那睡一天也不打紧,还累死你啦何婉瞪了她一眼。
忽又笑道,快快,自罚三杯。
秦雪一愣,看了看手里的橙汁,扬眉一笑,举起手里的杯子道,这是果汁。
果汁也行。三杯三杯,我管你喝什么。何婉催道,见她仍慢慢吞吞,抬手就托着她的杯底往她嘴里灌。
秦雪没法,只得慌忙喝下,一部分橙汁沿着杯口流了下来,她慌忙抬手去擦。
突然,一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秦雪顺手接过,擦完才顾得上道谢,看到来人却愣住了,半晌才神容不自在地说了句,谢谢。
曾靖像被人打了闷拳,已清明的眼看了看秦雪,一言不发又走了。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空气也像凝滞了一般。
倒是宁怜开口问何婉,她呢她一指门口。
何婉愣了愣,哦。她啊。送医院了。经理说伤口里扎了很多碎玻璃,他们这没法处理,就替我送去医院了。她余光见到秦雪,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撇过头跟宁怜耳语道,省了。清净。
宁怜惺惺相惜,猛点头,忙道,咱们端点东西去坐着吧,站着怪累的,我腿都酸了。
大小姐,你这才站了多久苏晚睨了她一眼,就看到你坐着吃了。
宁怜撇撇嘴,我不吃干啥我可早饭都没吃。说着,往嘴里塞了口蛋糕,把空盘子往桌上一放,又拿了一碟点心一碟西餐,走,坐着去。
一群人从近况聊到儿时的记忆,又聊到对以后的打算,直吃到酒足饭饱,旁边一群人也都个个面色醺然。
咱们续摊去吧。何婉一看时间,这都三点多了。收拾收拾到那也差不多了。
说着,就站起来走到人群前拍了拍手,拿包的拿包,上厕所的上厕所,代驾我都找好了,咱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