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仰头冲陆深一笑,疏离又端庄,谢谢二哥。
呵呵。陆深抽回手,谢我干什么还得我谢谢弟妹给我这个机会来热闹热闹。
陆深这话,等于是在挑衅沈时,他的大喜日子,陆深这个二哥却带着把枪来凑热闹,岂不是寻晦气。只是沈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沈时。
只淡淡一笑,对着正站着拿纸巾擦嘴的陆深道,日后,等二哥结婚,我一定礼尚往来,定让宾客尽欢才不负你这个做哥哥今日送的大礼。
苏晚一瞠眼,转头看陆深,生怕他又被激怒,让这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又闹出什么大笑话来。
本以为解决了林郡阳,这场婚礼便能平平淡淡,却不想还有陆深这个祸根。沈家先前为了怕计划提前泄露给林郡阳才故意支开陆深,却不想因此而激怒了他,让这个炸弹迟点爆开,怎么也没能彻底避免开。
幸好林郡阳这步棋没有太过失算,否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老太一听孙子这话,心里直叫好,正准备让沈老太爷借机再砸陆深一回,却没想,陆深像被踩住痛脚,擦着嘴角的手一僵,硬着面皮扯了一丝笑,眼神往别处一瞟,一甩手扔了餐巾,低头对沈老太爷道,爷爷您慢吃。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对面一直冷着脸没怎么动筷子的沈念朝陆深的背影微一瞟眼,放了筷子,拿过杯子低头喝了杯水,眸色在杯沿上方沉静如墨。
苏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回想,虽理不出什么头绪,却总觉得在陆深和沈念之间有着什么,像恨又想鄙夷,却又有着什么其他东西。
正想着,沈时拿起她面前装着星斑鱼头的碗递给刚上新菜的服务生,麻烦帮我换一套餐具。
好的。那服务生一看碗里腥红的东星斑鱼头,连着雪白肥嫩的鱼肉,眼一惊,再听沈时的话,心里一喜,忙点头接过,我立刻给您换。
这样极品的食材,普通货色便市价800一斤,何况这样的极品东星斑,有市无价,她忙把碗放到了推车下头掩好,等着等会偷偷吃。
苏晚正左右为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从小她就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沈时算是特例,在苏家也向来是用公筷派菜的,这会儿陆深吃过的筷子加了菜给她,苏晚就是碍于场面硬吃了,也得膈应一天,忙对沈时投去感激的眼神。
这一看,才发现沈时脖颈处竟然有一条血痕,不深,极细的一道,血早就干涸了,氧化后暗黑的颜色在他皮肤上甚是打眼。
苏晚一皱眉,伸手去碰,却被沈时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手,低头道,我没事,别惹长辈担心。
苏晚眉眼微蹙,心疼地看他,那道血痕直直地印在她眼里,像是一个诅咒似的。
今早化妆师拿了修眉刀要给苏晚修眉去腋下,被沈老太看到忙制止了,说万一有个好歹可是血光之灾,视冲了喜的,死活不让他们动刀,最后还拉了顾宁婧来好说歹说才让苏晚同意用镊子和脱毛胶,疼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这下好了,算是白疼了。
苏晚微一眯眼,脑中是沈时方才对陆深的警告,暗暗记下,等陆深结婚,他起码得让顾倾弋去黑市扛架狙击枪来,才算真的礼尚往来。
沈时一笑,揉了揉苏晚的鬓发,恰好服务员送来新的餐具,沈时接过,放在苏晚面前,低笑道,晚晚,大喜的日子,不要想太多血腥画面。
苏晚一瞥眼,乍笑起,小巧嫣红的唇缓缓勾起,凤眸全然的笑意。她就是喜欢沈时这样聪明,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思,不用她多作解释和沟通,省了她不少麻烦。
对于她这样懒散的人来讲,沈时这样的夫君确实是居家旅行必备。
思及此,她转头对沈时耳语,气若游丝,笑意轻懒,夫君,你这么聪明真是我们女儿的荣幸。
沈时亦低头笑道,是儿子。
在这个话题上,苏晚和沈时似乎永远都谈不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