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上有伤又不肯让沈时代劳,加上苏晚向来颜控到令人发指,在洗手间足折腾了十来分钟才出来。
沈时扭头一看,一身暗蓝的真丝长裙,配上偏冷色调的妆容,苏晚眉眼疏淡,颇为冷艳高贵,半点看不出重伤的样子。
他一皱眉,走过去从她后背领口往下看了看,还好没再出血,一瞥苏晚,轻柔将搭在臂弯的围巾裹上香肩扶着她出去,看来为了更好地伺候好未婚妻,为夫应该深造一下画皮技术。
苏晚抿嘴暗笑,知道沈时这是在警告她,也不敢反驳,只仰着脸冲他笑得天真无邪,那就有劳未婚夫了。我果然是最幸福的女人。
这话很甜,沈时一哼,打开车门,抬手抵着拱门上方扶苏晚进去,并不说话,眼底的融融笑意却出卖了他。
再俗媚的话,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便似糖如蜜,劈天盖地的负面情绪都能溶在这团光里,轻轻一嗅,连二氧化碳都带着甜味儿。沈时还是挺好哄的。
苏晚这样想着。看着他关上后车门,绕过引擎盖去开车,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挨着他鬓发的尘埃都透明若星星点点的光,面若刀削,沉如海,静若竹,这样的男人在哪里都是个发光体。
苏晚念及自己何其有幸,这样好的人,竟等了她七年,鱼雁无往对面不相识的七年,她因为陷于困局才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追求者,一心只想着脱困只想着奶奶和与沈家的婚约。否则,若太平盛年,她怕也抵不住玩心。
那沈时呢那七年,他到底是怎么打发荷尔蒙炸裂的青葱岁月
苏晚坐在后排靠右,因为怕碰到伤口,身子微微前倾,左脚踩在隆起的隔断上,上头支着手肘,嫣唇微启轻咬着指尖,就那样媚然然地抬眼看着沈时,为了突出长裙的幽蓝,她在眼皮刷了薄薄的淡金色混白眼影,这样撩着眼皮更显得眼睛明亮若星,晕染在一团月光里,出尘又朦胧诱人。
沈时将车子开出别墅,直到快出小区大门,苏晚仍那样时不时抬眼望沈时,沈时一笑,望了望后视镜又移开眼注意前方,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晚一笑,贝齿莹然如玉,凤眸灿若星辉,莹莹点点的笑意从玉铃般的笑声倾流而出。她也不扭捏,弯眸道,是啊,没有未婚夫的盛世美颜下饭,我腰都瘦了一圈儿。
她虽是打趣,但这见消的体型却是真的,原本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的小脸已微微陷了后颊,若不是苏晚化妆技术了得,直接把这份过度的立体化成冷艳,怕就不敢见人了。
沈时看了看后视镜里巴掌大的小脸,笑眸半沉,沉吟半晌才道,等会儿我让顾九制定一份食疗单子过来。婚礼还有一周,来得及。
苏晚才想揶揄他,你这是嫌弃我了
便听沈时继续道。虽然只有晚晚身体健康,为夫无所谓你什么样子。不过到时全球媒体集聚,他们的摄影技术过不过关就不在为夫可控范围内了。要是未婚妻不介意,食疗的事也可作
罢字尚未出口,苏晚便沉声截道,疗手机。
小手朝前一摊,等沈时从口袋拿了放到她掌心,苏晚忙翻出顾九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问的那叫一个细致,再三叮嘱顾九一定要多用美容药材,力求精益求精,口感如何她不在乎。
所以,顾九便在每一份药材里,加了黄连。直吃的苏晚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倒还别说,这货虽苦,但下火清热,几顿下来不止皮肤更白皙了,连背上的热度也被拔了六七分,配上顾九秘制的烫伤药,才吃了三天落了痂的患处只剩极淡的印子,估摸着到婚期,再上一层薄粉应该会毫无瑕疵。
对此,苏晚骂了三天也开始改口了。
顾九的份子就别收了,就当医疗费了。苏晚洗了澡出来,拨弄着才吹干的长卷发,蓬松莹亮在客厅直垂两米半的水晶吊灯下泛着白光。
到迪拜后,他们便和宁怜他们分了手,住进宁家在商业区附近的复式公寓里,这里地处黄金地段,楼价极高,闹中取静,比起国内的小区设施保全和绿化更精细,一墙之隔,便仿若从摩登跃入返璞,处处花木葱郁,一应娱乐休闲齐全,还附带小型的游乐场和商业街,完全超出了一般生活小区的规模,隔音又极好,玩够了进家门,便又是一个独立的安静世界。
苏晚在这几乎乐不思蜀了。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担心接到负能量的电话,不用担心出门遇到不想见的人。
晨起被沈时的早餐香气叫醒,两人对坐饮食,手牵手去小区外散心,回来时,钟点工已经把家里收拾一新离开了,衣橱里是熨好的衣服,桌上是洗好的水果,沈时亲自煮的咖啡也恰到好处,香气袅袅茵茵一路从玄关把人勾进去。
整整三天,两个人的世界只有彼此,这样的安静,似乎一切的喧嚣和烦难都被留在了海关外的天朝,所有一切无关美好的东西都与他们分隔在两个次元。
苏晚换了拖鞋进去,沈时在身后带上门,这里的天气和国内不同,国内已入了秋,昼夜温差极大,晚上出个门都觉得寒浸浸的冷,这儿却仍是35°,太阳热的耀眼,苏晚直想穿超短的薄料,但又怕触及当地禁忌,只得在外头罩着薄纱围巾。
一进门,她忙把围巾扯下来挂到墙角的衣架上,换了拖鞋,寻香而去,身上却又黏腻腻的不舒服,转头对沈时道,我先去洗澡。记得倒咖啡。调皮地冲沈时眨了眨左眼,苏晚便进了一楼浴室随手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