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放了托盘,出来时往楼梯口张望了一眼,苏晚还没下来,她只得忧心忡忡地出门去。小说
人走了,心却留在宅子里时时替苏晚提心吊胆。
过了好一会儿,张艳茹坐在那,十颗指甲都用锉刀磨得又圆又整,苏晚才姗姗下楼。一袭淡蓝的及踝长裙,米白的山羊绒披肩饶了香肩一圈垂在身前,下摆精工细琢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摇摇漾曳,妆容精致,神容淡雅。
目光望到底下盯着她的张艳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妈,妹妹,早安。苏晚下了最后一阶楼梯,冲二十步开外的两人打了招呼,淡笑着转身往客厅去。
林郡阳正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神色颇为不自然,似未下定主意该不该开口,苏晚看在眼里,凤眸笑意愈深,走过去唤了声,爸,早。便坦然坐在了林郡阳身边。
歪过头凑看了他手里的报纸,见到头条的两行大字,含笑微惊道,宁氏集团又在迪拜开了分公司看来宁怜又要请客了。
她说的极为自然,语笑嫣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林郡阳心里却更不安了,一双眼直盯着苏晚认真看报纸的侧脸,微眯着眼打量,心里愤郁难调。
若是平常他还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怀疑她,可昨天他连夜把苏晚的两个手机号都注销了,时间尚早,这丫头却不声不响,完全不合常理。
他方一眯眼,便见苏晚转头对一旁的佣人道,帮我倒杯温水来。
那人才点头转身,苏晚又道,算了,我自己去吧,顺便
她才站起来,人却蓦地一软,整个人就栽往了茶几角,林郡阳还未来得及多想已眼疾手快和佣人慌忙扶住了她。
只堪堪两公分之距,苏晚的脸就要磕到桌角了。
苏晚醉着眼,浑然不觉,似一团棉絮般任他们把自己扶到沙发,才坐下,人又栽往了扶手另一侧,还好那头有佣人扶着,那人也慌了神,急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这说倒就倒,要真在她眼前出了什么事,那这黑锅铁定扣她头上了。她能不慌吗差一点苏晚就破相了。
林郡阳快速扫了眼苏晚,见她确实意识模糊,眼皮都快掀不开了,一双手冰冰凉凉,寒得他手骨生疼,再瞧她面颊熏红,伸手一摸额头,烫得他猛地缩回了手。
林郡阳也是一吓,这少说也是高烧无疑,只是症状古怪,他又不通此理,更是六神无主。甭管苏晚暗地里干了什么,现在她仍然是他林郡阳的保命符。
若是苏家大小姐在肃园出了事,那他林郡阳后半生就别想翻身了。这也是他一再袒护苏晚的最大原因,苏晚好,他才能好,要是苏晚
快管家让家庭医生赶紧过来,艳茹,快打救护车,算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医院吧。赶紧,收拾收拾还愣着干什么林郡阳嘱咐完下人,又见张艳茹仍和林奚冷淡淡看着这头无动于衷,手里的指甲刀还不肯放手,顿时火冒三丈。
被训了一通,张艳茹虽然巴不得苏晚赶紧死,可林郡阳的话,她还不敢违,慢吞吞放了指甲刀站起来,拉着林奚走过去。冷眼便斥那头火急火燎安排车子的管家,管家,快点啊。
管家回过头一愣神,吃了憋只得抿了嘴到屋外催促。快点,救命的事,别耽误。
客厅沙发里,苏晚仍是半昏半醒,意识模糊,身子也愈发滚烫起来,林郡阳更是心跳如擂,一肚子的套路早忘到九霄云外,小心翼翼推着苏晚,凑过去轻声探问,晚晚你怎么了别吓爸爸啊。
那头苏晚半晌昏沉,似尽力才半睁开眼,气若游丝道,爸爸,我咳咳咳。好像昨天感冒了,早早睡了又不知道半夜起风,早上就咳咳咳此后,便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小脸已红得似擦了半盒腮红,连眼角脖颈都是一片绯色。
林郡阳急得拽了拳头,扭头刚要骂,管家便匆匆进来道,先生,车子备好了,医院也联系了,他们已经派了救护车从主道过来支援。
一帮人乌殃殃搀着苏晚上车,因为怕耽误时间,挑了最轻便的超跑,林郡阳扶着苏晚坐在后排,车子启动时匆匆吩咐张艳茹和林奚,家里照管好,让阿红早点回来,煲了鸽子汤就送来医院。
张艳茹眼一瞪,无奈林郡阳面色骇人,只得撇了嘴点点头,那头林奚咬着牙要上去争辩,被张艳茹顺势拉着进了大屋,我们去给你妹妹准备些换洗衣裳。
身后,超跑绝尘而去。林奚气愤地甩开张艳茹,眯眼讽道,妈~苏晚是什么东西,凭什么
张艳茹转头见跑车已开离了大门,松了口气,转头怪道,你呀。她伸手一点林奚的脑门,怎么受了趟苦还不知道转过弯来
林奚哼了一声,拉长了脸瞪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