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予欢所料。

在傍晚时,予欢就听到了裴怀策马狂奔回来的消息了。

*

裴怀钰怎么也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竟然家逢巨变。

“母亲……”裴怀钰踉跄地扑到棺椁前,声泪俱下!

杜氏面目惨白地躺在棺椁里,再高的衣领也遮挡不住脖子上的淤痕。

可对于裴怀钰来说,是那般的刺目又刺心。

喉咙处好像有腥甜上涌,裴怀钰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所有的过往纷沓而来,母亲对别人或许刻薄了些。

可是对他却是满心都是疼爱。

他能想起的,也只剩下母亲的好。

甚至就连她做下的那等丑事,都已然无所谓了。

“母亲,儿子还没给您尽孝呢,您怎么就舍了儿呢?”裴怀钰哭倒在棺椁前。

青钰轩

沈婉嫆正在教儿子裴盛接下来要如何表现,“母亲知道你对你祖母没感情,但是你装,也要装成舍不得你祖母,就是做足了悲伤模样,可知道?”

裴盛有些不愿意,“我装不出来!”

沈婉嫆一脸怜惜地拍去儿子袖子上蹭的一点尘,“母亲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可世人就是如此,你不这么做,世人就会编排你不孝。”

“夫人,大爷回来了!”

沈婉嫆忽然听到汐娘在窗外的禀报,腾地一下站起身,“什么?”

她的声音格外尖利,裴盛揉了揉耳朵。

沈婉嫆气息急促,“大爷真的回来了?”

“是……”

沈婉嫆确认完,面容瞬间扭曲。

“母亲?”裴盛怔怔地唤了声。

这样的母亲太过陌生了,他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母亲。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沈婉嫆意识到儿子还在这里,她用力的压下震怒,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你父亲回来了,现在,你立刻回房,快些准备披麻戴孝地去灵堂。”

裴盛愣愣地应了声,拔腿跑了出去。

沈婉嫆待儿子一走,登时咬牙切齿地道:“他怎会回来?”

汐娘:“暂时还不知!”

“去查,给我仔细地查,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他回来的,我揭了他的皮!”

沈婉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没用的废物,蠢货,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个时候回来?

如此关键时刻啊,他竟敢跑回来?简直误主子大事!”

沈婉嫆气得抓狂,很想问问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沈婉嫆心中怒火和恨意齐齐翻涌着去了灵堂。

一眼看到跪在棺椁前痛哭的裴怀钰,沈婉嫆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刀干净!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里。

如此关键时候,他竟然回来?

几番挣扎隐忍之后,沈婉嫆扑了过去,哽咽悲伤地道:“夫君,是妾没用,是妾没用啊,该死的是妾才对。

夫君为家族和我们儿子的前程奔波劳苦,将老小交给妾,可妾却没能照顾好她们呜呜……”

沈婉嫆说着说着悲不自禁,难以站立地跪倒在棺椁前,抚着心口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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