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冉边走边想了想,说道:“小林子,这熟悉之感,莫非是因为真武大帝的缘故?山上道观供奉的真武大帝怕是比武当山还长久。”
卢林笑道:“星冉,你去过武当山我可没去过的。我只去过龟山的【玄武真宫】。”
姜星冉说道:“这倒也是啊,但是为何你我二人都有这种熟悉之感?”
卢林说道:“星冉,我们也是走过许多地方了,或许是我们曾经去过相似之处吧。”
姜星冉说道:“或许吧。先不去想了,等以后想到再说,这事等我们回来问问叔父和师父,他们或许知道一些。”
卢林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继续赶路,一天半之后到得神都南边二百里外的平陶城,进城购买了一些干粮食物,裴易给的地图是有数条线路的,一条是先到神都,然再去崆峒、千锋照也有两条路,卢林都走过,当初第一次去西关走萧关去的,回来则是从灵州回来的;还有一条路就是卢林和姜星冉现在走的,由东往西穿过五行山脉,不走神都,到平陶城再到灵州。
卢林和姜星冉赶路,路上有清水干粮,也没有进城进镇歇息过,这几日就没有猎食野味炙烤,在平陶城补给了食物,继续赶路,过了吕梁渡河之后,道路就熟悉了,夜里还炙烤了两回,过了灵州渡河,再用了三日到得凉州,已是冬月十五了,总共用了十三日。
进了凉州城,虽说是戌时了,但是天色还亮着,卢林想着晚了一些,不好打扰汪家,和姜星冉寻了家客栈住下,吃过饭后就歇息。
次日一早,卢林和姜星冉吃过早饭就步行去了汪家,到得汪家门口,卢林看见汪家已经翻新修葺了一番,气派多了,大门两旁还有褪色的婚庆对联,心中有些讶异,这是汪振之成亲了?卢林敲门之后,是米青出来开门的,发髻也换了,不是之前的年轻姑娘发髻了。
见到是卢林和姜星冉,米青脸上欢喜,连忙侧身说道:“是卢公子和姜姑娘来了啊。”
卢林说道:“米青姑娘,别来无恙,不知道振之兄可曾回来了。”
米青闻言脸色微红的说道:“外子已经回家大半年了,听得卢公子来过,一直念叨着。”
卢林闻言一愣,原来是汪振之和米青成亲了,拱手说道:“原来振之兄和米青姑娘成亲了啊,恭喜米青姑娘,不对,是恭喜嫂子。”
姜星冉笑着说道:“恭喜米姑娘了。”
米青略微羞涩说道:“多谢卢公子和姜姑娘。”然后又转头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振之,来客人了,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卢林和姜星冉进了院子,里面也是修葺一新了,整洁干净多了,这时汪振之听得米青喊他,正好出来了,面色黝黑依旧;卢林拱手说道:“振之兄,恭喜了啊!”
汪振之呵呵笑道:“卢公子,你可算是来了;若是你再不来,我都打算明年去江右寻你。”
汪父和汪母听见动静也出来,汪父气色也是好多了,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是卢林和姜星冉,也都是欣喜说道:“卢公子和姜姑娘来了啊。”
卢林和姜星冉说道:“恭喜伯父、伯母!”
汪母笑道:“还是要多谢卢公子和姜姑娘你们,若不是你们搭救了米青,振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姻缘呢。”
汪父说道:“卢公子、姜姑娘,里面说话。”
进得客厅坐下之后,卢林看见家中家具也都焕然一新,亮堂多了,随后给汪振之介绍了一下姜星冉,然后问道:“振之兄何时和米姑娘成亲的?”
汪振之说道:“卢公子,仲秋之时成亲的。”
卢林问道:“振之兄,你的游记可曾整理出来了?”
汪振之说道:“这半年来已经整理了大半了。”
卢林说道:“振之兄,这河西各地的整理出来没有?”
汪振之说道:“卢公子,这些我最为熟悉,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河南地和这两年在蕃地的还没有开始整理,可是要刻印了?”
卢林说道:“振之兄,这河西各地的是要亟需刻印了,若是可以的话,我这就打算带回去刻印了。”
汪振之说道:“卢公子,这怕是要等半个月才行。为何这般急促了?”
卢林想了想说道:“振之兄,今冬凉州歉收,西胡爆发了白毛灾,恐有战事,你这些游记如今是有大用了,是西关亟需的。”
汪振之父子闻言都是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汪父说道:“卢公子,月前听得是有这传闻,竟然是真的!?”
卢林点了点头说道:“伯父,这恐怕是真的了。”
汪振之说道:“卢公子,河西这些游记,只有葱岭一带的还没有整理完,其余都差不多了。”
卢林说道:“伯父、振之兄,还有一事要和你们说,我此来之前,曾和崆峒二掌派提及过,二掌派对振之的才华极为看重,想请振之兄去西关帮忙。”
汪父闻言,肃容道:“振之,你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平素去游山玩水都没什么,如今西胡犯边,此等大事,你自当前去护境佑民,去疆场杀敌,家中之事你就勿需挂念。”
汪振之说道:“父亲说的是,若是用得着我,我自是愿往。”
卢林说道:“伯父、振之兄,具体会如何安排我也不知晓,肯定不会是让振之兄去沙场杀敌的,振之兄的才能不是用在此处的,更有大用,我会在凉州呆上两日,等候崆峒来人。”
汪振之问道:“卢公子,哪他们是要我去做什么?”
卢林说道:“伯父、振之兄,我去年曾经学过一些兵法,都说天时地利人和,地形地势是用兵作战极为重要辅助;勘察地形险易,计算路程的远近……这些都是可以决定战场胜负的。振之兄对于河西的地形地貌熟悉,那山林、险阻、沼泽等地形情况,不管是运粮、伏击、防御……这些都是极为有用的,或许是胜过千军万马了。”
汪父闻言讶异,看了看汪振之,然后问道:“卢公子,你莫是说笑了,振之这些年游山玩水的记载能有此大用?”
汪振之也是有些讶异,更多是欣喜,他喜欢图经地志,寻山觅水四处游历,虽然家中并不富裕,却也是没有反对他,行走山水之间也是省吃俭用,难得遇见可以说道之人,偶遇卢林,当时只是说及刻印之事,已是极为高兴了,如今再听得在西关能得大用,还胜过千军万马,怎能不欣喜!?
卢林说道:“伯父,肯定是有用,究竟是有多大之用,我也不清楚,要等崆峒来人之后才知道,我也没有看过振之兄的游记,不敢断言会是何种大用。之前和振之兄同船之时,听振之说及过,我也是去过西关的,就觉得很是不错,想着可以刻印出来。
在船上我还看过振之兄的河南地的游记,当时朝廷还没有去清剿大青山,后来我听闻朝廷天策军去清剿大青山了,若是当时有振之兄的河南地游记,或许那些去了东关的西胡精骑不可能有八千人逃回去了,至少还可以多留下他们五千人来。”
汪振之连忙起身说道:“卢公子,走,去我书房,我们在书房边看边说。”
卢林说道:“也好,有些事情也可以请教一下振之兄。”
汪父也是满眼笑意的说道:“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