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萍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女官:“女官大人。”
“你的针脚确实细腻,但梅的瓣颜色略显单调。若能加些渐变色,是否会更有层次感”
顾清萍微微一怔,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绣图,轻声说道:“大人提醒得是。渐变色确实能让瓣更生动。我会尽快调整。”
女官点了点头:“好,继续。”
苏锦云端坐在小桌前,手腕轻盈翻转,丝线穿梭在雪白的绢布上,形成了精致的梅轮廓。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针脚细密得仿佛刻意雕琢一般。
她的组员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低声感叹:“锦云姐姐,你的手艺真是了得。这梅绣得就像活的一样。”
苏锦云微微一笑,目光始终停留在绣布上:“过奖了,不过是多绣了几年的熟练技艺罢了。其实,心静最重要。”
另一名女子轻声问:“锦云姐姐,你是从瓣开始绣的我一直觉得从枝干开始比较好。”
“各有各的方式。”苏锦云温声说道,手中的动作丝毫未停,“不过梅的神韵,全在那层层递进的瓣上。若能通过渐变的配色,表现出瓣的层次感,就算枝干稍显简单,整体也能鲜活不少。”
听到这番话,几名组员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姐姐可否教教我如何配色”
苏锦云抬头,浅浅一笑:“当然可以。这里,瓣的中心用稍深一些的红,再逐渐过渡到淡粉色……看似简单,实则讲究耐心和手感。试试看。”
组员听后连连点头,忙低头尝试,却怎么都找不到苏锦云那样流畅的手感。她们心中暗叹,不愧是出身名门的女子,天生便自带一份从容与高贵。
不远处的另一组,情况却截然不同。
王月如坐在桌前,眉头紧皱,绣布上的梅线条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她的手中拽着针线,不耐烦地来回刺绣,甚至连颜色的搭配都显得随意。
“这绣活简直要把人逼疯!”王月如忽然将手中的绣布摔在桌上,语气中满是抱怨,“这针脚这么小,绣了一炷香竟然才完成一片瓣!”
她的组员低声劝道:“月如姐姐,您先别急,这刺绣本就需要耐心。若是太过着急,反而容易出错。”
“耐心”王月如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旁边的绣布,“瞧瞧你们,忙活了这么久,也没见比我好到哪里去。”
另一名组员忍不住回道:“可是姐姐,这不仅仅是完成的问题,针脚工整、颜色搭配才是关键。”
王月如闻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真是麻烦!若非为了这选妃,我才懒得管这些琐事!”
她一边说,一边胡乱收拾绣布,显然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不远处的女官注意到这一幕,微微皱眉,低声对身旁的老宫女说道:“这位王月如,虽有几分姿色,但性情浮躁,缺乏耐心,恐怕难以承担太子妃之位。”
老宫女点头附和:“是。性急之人,难当大任。”
另一边,赵婉儿则显得尤为安静。她的刺绣手法并不算特别高超,但每一针一线都力求做到整齐均匀。她没有选择复杂的渐变配色,而是用最简单的红线绣出了梅的主干。
“婉儿姐姐,你怎么只绣主干”同组的女子好奇问道。
赵婉儿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梅虽美,但枝干是其骨。枝干若不稳,朵再美也会失去根基。”
“可这样会不会太过简单”女子担忧地问。
赵婉儿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简单未必不好,只要用心去做,便是最好的答卷。”
女官从她身后经过,听到这番话后点了点头,低声对身旁记录的宫女说道:“这赵婉儿虽不出众,但她心性平和,倒是难得。”
一炷香燃尽,女官上前逐一查看每组的刺绣成果。
她首先来到苏锦云的桌前,拿起她的绣布细细端详,点头说道:“梅配色巧妙,瓣层次分明,蕊纤细生动。锦云,你的刺绣确实技艺非凡。”
苏锦云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多谢大人夸奖。”
随后,女官来到赵婉儿的桌前,拿起她的绣布看了看,眉头略微舒展:“主干清晰,针脚均匀,虽略显简单,但胜在用心。”
赵婉儿轻轻行礼:“大人谬赞。”
最后,她来到王月如的桌前,看了一眼那歪扭的绣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针脚粗糙,颜色混乱,毫无章法。王月如,你觉得这样的成果能入得了太子妃的眼”
王月如脸色一僵,咬了咬牙,不情愿地低下头:“属下下次会注意。”
女官冷哼一声,将绣布随手放回桌上,目光冰冷地说道:“如果没有下次,你又该如何”
王月如脸色更加难看,却不敢再反驳,只能垂头不语。
庭院外的长廊上,朱瀚与朱标并肩而立,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庭院内的场景。
“皇叔,这些女子的表现确实各有千秋。”朱标微微皱眉说道,“不过,我觉得有些人显得太过张扬,未必是好事。”
朱瀚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标儿,这正是你需要看的地方。一个人的技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你看那苏锦云,她技艺确实精湛,但锋铓太露,日后未必能与人为善。”
朱标点了点头:“皇叔所言极是。我倒觉得,顾清萍的表现更符合太子妃的气度。她不仅技艺出众,还懂得帮助同伴,性情温和。”
朱瀚笑了笑,语气多了一丝欣慰:“看来你对她的观察很到位。记住,选择太子妃,不仅是选择你的伴侣,更是选择未来大明的母仪天下之人。”
朱标目光坚定,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清晨的庭院沐浴在阳光下,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