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王上既然欲要「破越败齐,逐鹿中原,筑邗城,凿邗沟」,此时不行王霸之事,更待何时?!”
“先生说的对,可总要有个开战理由吧,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大王高见,开战理由是现成的,”
子贡看到了王宫之内的天下势力图,指着地图说道,“鲁国是个弱国,齐国是个强国,如今齐国欺负鲁国,王上帮着鲁国打齐国,你这叫锄强扶弱,如此这般,王上在诸侯中的地位就是诸侯王中的中流砥柱,届时,各诸侯就会说——吴王能主持正义,人也讲究,大家都会拥戴你作为春秋霸主的!”
“好,很好。”
“况且,大王,你又可以借着这个事端,将威胁吴国称霸的一个强大对手死死地压制住,又能够得到齐国割地的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既有王霸声名,又有土地实惠,”
夫差高兴地说道:“行,先生,我纳你忠言,即刻厉兵秣马,去打齐国,襄助鲁国免遭劫难。”
“王上英明!”
“哎,不行啊!”
夫差一转身,“真的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子贡啊,我又后顾之忧啊,你别看越王勾践他被我打败,割地为奴,”
夫差说道:“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种——说不出来,总感觉他心里边不死心呐,他表面割地称臣,只剩下会稽山周围百里之地,但是密探密报说,他天天卧薪尝胆,放着越王王宫不住,住柴房,还日日尝苦胆,很变态的!你说,我万一带兵去讨伐齐国,他要是带着兵抄我后路,攻击我姑苏城该当如何啊?!不行,不行,我有后顾之忧,不能冒这个险。”
“哈哈哈,哈哈哈——”
“子贡何故大笑啊!”
“原来王上是担心越王抄后路啊!”
“对!”
“王上啊!您如今在诸侯王中名望日高,只要打败齐国,然后中原诸侯会盟,岂不是千古流芳嘛,如今关键时机,千万不要遗恨万年啊!”
“子贡稍安勿躁,俗话说得好,千羊在望,不如一羊在手嘛!这个事——先放一放再说吧!”
“那,我为王上解忧,”
子贡说:“我出一计,可以让王上一石两鸟!你既不用担心越王抄后路,又能从中获利,反而可以削弱越国,让王上打败齐国,届时,我能保证鲁国和卫国与王上先搞小会盟,然后择机尽快中原大会盟,让王上当上诸侯会盟霸主,岂不美哉!?”
夫差紧皱眉头,双手背于身后,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时不时地看向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只顾悠闲地喝着茶的子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子贡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品味着杯中的香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夫差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停下脚步,走到子贡面前,开口问道:“先生此来究竟所为何事?为何这般沉默不语?”
然而,子贡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放下茶杯,依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夫差见状,心中愈发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情绪继续等待着子贡开口。
此时的大殿里气氛异常凝重,两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