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眉头一皱,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问道:“你刚刚说你夫妻二人分开而行,后来又重聚,又一起回到长安城。这里头如何怎么没提到你的那位老仆呀?”
柴宗智应道:“六爷您说他呀,他是我后来回到长安城以后才遇上的。六爷您放心,他不是什么歹人,真就是宫人。虽然当初我喜于文艺,不常进宫,但是见到他我亦是觉得脸熟,我认识的人其实不多,能让我有印象的也就只有那些人了。我敢肯定,他是我父……我父亲身边伺候的人,要不然我不会觉得那么眼熟。”
刘梦棣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柴宗智解释道:“因为宋驰飞是宫里的侍卫,我想找个宫人帮着引荐一下。宫里的宫人哪里能轮到我随意见,所以我便去了安乐寺。”
安乐寺坐落在长安城南面郊外,临近秦岭的地方。
安乐寺虽然叫寺,且里面也供着佛,但它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寺庙。
宫里的宫人年老体衰干不动活以后,并不是在宫里等死,而是会被打发出宫。
因为宫里的秘密太多,历朝历代管理后宫的人都不愿意让这样的老宫人在市井里流荡,谁知道他们会说出点什么事情出去。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就是以养老为名,将他们圈养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安乐寺即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老年人比年轻人有着更多的阅历,认识的人自然也就更多。
而这些在安乐寺“养老”的宫人自然也比正常人认得更多的宫里人。
他们因为忌口的原因,不愿意与外人说道一些什么,但柴宗智却是不一样的!
谁让他是周昭宗的四皇子呢!
那些宫人即是在安乐寺里“养老”,就说明他们在前朝时就在宫里做事。
面对旧日的恩主,一样落难的不堪,他们怎么可能会对柴宗智有所隐瞒。
刘梦棣问道:“安乐寺里的人怎么与你说的?”
柴宗智应道:“他们其实在汉朝新建之时便已经住在了安乐寺,对当时宫中的情况并不了解。且他们出了宫以后便与宫中便失去了联系,即使他们在宫中还有人脉,那也是联络不到的。可此时就有一个人突然与我说起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宫人。”
“流落在外?”
柴宗智应道:“当时不是出了一场大乱么?你们的太祖皇帝杀进了大明宫里,当时便有许多宫里从大明宫里逃了出来。其中有一人出逃以后时不时地给安乐寺里的老宫人们寄去一些粮食,那些老宫人觉得这个人的生活还算是可以,极可能与宫中还有联系。”
刘梦棣疑问道:“就是你口中的那名老仆?”
“正是他!我与他遇上以后,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也见得他脸熟,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我肯定他就是宫里的。他誓要跟随于我,于是我便收留了他,也是他尽可能地帮我去打听宋驰飞及我儿子的。可惜,一切都音信全无,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去年我听说宋驰飞也不在人世了。”
柴宗智叹了一声出来。
刘梦棣却是笑着说:“没有消息便就是最好的消息!如若宋驰飞拿你儿子换了前程,想来你一早就能听说了!说不定你儿子还在人世也说不定!”
柴宗智听得刘梦棣宽慰的话却是轻摇了一下头,说道:“六爷不必如此宽慰于我,我寻了他三十年,如今已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人生在世,总是要抱有希望的!农民期许着丰收,仕人期许着升官,连皇帝都期许着天下太平,更何况我们呢!你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慢慢寻找即是了。”
柴宗智疑问道:“六爷,你留下我的目的何在?”
“这……”刘梦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是说我是在给当时犯过错的在祖皇帝在赎罪,也不知你信不信。毕竟他当年做的事情也有他过分的地方。”
柴宗智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我的那枚玺印?还是想从身上得到那个藏宝图的秘密?”
刘梦棣笑答道:“藏宝图的秘密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找到那份藏宝图而后将其破解并把库银宝藏给挖出来。其实我知道你对藏宝图之事了解的并不多,甚至都没有我知道的多,我又何必去费那些个心思呢?至于玺印嘛……我个人觉得,那东西留在你身上就是一个祸害,但凡被他人知晓而报举,怕是你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去寻找你的儿子了。”
刘梦棣的话说得极为真诚,并不像是在威胁柴宗智。
柴宗智想了想问道:“你收留我在你庄中就不怕……”
刘梦棣呵呵笑道:“在场的都是我身边的体己人,并不会将你的身份四处乱说,除非你自己拿出去张扬而若来麻烦,但你能在长安城里待这么多年,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多嘴之人。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被别人知道了,那又如何?我五叶庄里住着的有几个不是麻烦?”
“嗯?”
“庄里住着一位叫圆通的法师,想来你见过了吧?他是豫王旧部,曾给豫王出谋划策对付父皇。梅儿的全名叫文卿梅,就是差点把父皇脸撕破的文延贞之女。兰儿则是你三哥身边江有汜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