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徐氏口中的小蹄子自是王林氏。
王林氏一直都是个不安分的,当年虽然混上了刘振这个主子的床,却也很清楚以刘徐氏的性子怕是很难容许自己被抬为姨娘,索性做了‘两手准备’,又在暗中勾搭上了陈四。
这陈四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小人,只要有银钱可拿什么都敢干,更何况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碍眼的王大山。
如今这一切显然都败露了,虽然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一层层顺藤摸瓜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以为公主什么都不知道么?”
刘振的心思远见绝不是成日浸淫在内宅争斗中的刘徐氏可比的,只见他懒懒地靠在软枕上,神色漠然道:
“你且瞧着吧,今日被御林军抓拿去的官员,只要查有实证的,无论罪责大小,都免不了斩首示众的下场。”
听到这话,刘徐氏愣愣地看着丈夫,“怎么会……”
依着朝廷法度,的确应该重处,但也不过是首犯从重,从犯罢官流放或是蹲上几年大狱也罢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把整个乾州官场连锅端了?
“怎么不会?”
刘振脸上的冷漠比适才更甚,淡淡道:“
新政势在必行,若不用严苛之法处置这些欺上瞒下之人,全国各处都争相效仿,这新政如何还能推行下去?”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只有让所有人都看到忤逆上意的下场,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刘振这番话并不难理解,让刘徐氏疑惑的是另一点,“可是……公主连那些个朝廷官员都不放过,如何会对咱们……网开一面?”
他们虽然是地主豪绅,但论身份地位,却是连个九品芝麻官都不如,这样截然不同的态度,着实不太合理。
“因为我比他们有利用价值。”
刘振对自己的认知始终很清醒,他从不觉得能被人利用是件可耻的事,正相反,人若什么用处都没有,便离死不远了。
适才刘振让刘子同去准备药材时,徐氏就在一旁,自然明白这个所谓的用处,是要付出巨大的银钱代价,但这些比着身家性命和儿子的前途,都算不得什么,只是顾虑道:“老爷,您说公主会不会过河拆桥?”
“除非我把事办砸了,否则绝不会。”
这话刘振说的极为肯定,以他的识人之力,经过适才那番接触,很清楚凌月是个用人
不疑的性子。
这样的人,不屑于过河拆桥。
“既如此,妾身就放心了。”
徐氏捧着瓷盏让丈夫喝了口茶,知道丈夫一时半会儿没有用午膳的心情,也不催促,只命丫鬟把饭菜备好,什么时候吃端上来就是了。
“这些日子着人盯着各房各处的动静,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对于妻子管理内宅的能力,刘振从没有怀疑过,如今这个时候,更是除了她谁都不放心。
“老爷放心,妾身晓得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