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许多的代价。人口的损失,还是其次,财富的缩水,则更让人心痛。
到目前这个程度,利益集团中的很多人,就觉得可以了。大家已经很成功很好了,该好好挣钱,把大灾变带来的损失,把过去十五年的重新开拓投入的成本给赚回来的时候了。
甚至,包括阿尔卡冯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
尤其是在往外开拓的过程,随着整个政权体量越来越大之后,往外开拓的成本急剧攀升,难度也到了令人畏惧的地步。
开拓逐渐停息,享乐主义、奢靡之风,开始重新占据上风。
这一步的过程,来得如此之快,甚至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而这些风气,甚至比大灾变之前,更加厉害。
整日的酒会,辉煌的典礼,精美的建筑和艺术品……如果仅仅只是这些的话,那可能还算是正常的。
但很多不正常的,比如放浪形骸的纵欲派对,精神药品滥用,娈童,同性,群体淫乱,虐杀取乐……这些就不可接受了。甚至,有一些更加恶心、更加突破人性底线的‘乐子’,都在暗地里流行了起来。
据说,凯恩·阿尔卡冯也亲身参与了某些,演变到后来,甚至是个‘大玩咖’。
但这些,都在三年之前,受到了威胁。
在二十多年的暗面远征之后,联盟真来了。
联盟的到来,震碎了麦格雷宙域政府上下的自欺欺人:在此之前,他们普遍的认为,联盟所谓的拯救所有帝国世界,只不过是吹牛逼。隔着几千个世界,联盟要来到他们这里,不知道要打多久——尤其是他们自己亲身感受过向外开拓有多难、多痛苦之后。
就算是联盟真能来,那也不知道是几百年之后了。
结果,区区二十来年,联盟就到了。
双方正式开战。
但就现在宙域政府的德行,还能打吗?
能啊。
近年来,在米庭星当局治下的一百多个世界中,发现灵能者的程度大幅度增加;受到亚空间感染后的变种人数量,也大幅度增加。后者本来应该是要被严肃处理的,但某些权贵在私下‘玩’过之后,宣称这些变种人也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并大量的招入了军队。
这些变种人的战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再加上数量是过去数十倍的灵能巫师,他们在战争的初期,跟联盟还算是打得有来有回。
仅仅只是初期如此。
而后,当联盟加大力度,改变战术之后,他们的末日,就眼见着一天一天的要到来了。
在米庭星上,又一次的朝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召开。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阿尔卡冯突然伸长脖子,镶嵌在颧骨处的紫水晶监测器闪过危险的红光,“处决霍克大将是错误?”
军务总长的喉结滚动着:“我们只是担心,处决最优秀的舰队指挥官会动摇……”
“动摇什么?动摇蛆虫们啃食腐肉的效率?”阿尔卡冯猛然掀开帘幕,露出布满紫色静脉的脸——那是长期注射某种高质量药剂的后遗症。他赤脚踏过跪伏的财务总长后背,镶满欢愉接口的脊椎在丝绸长袍下隆起如蜈蚣。
另一位大臣膝行着递上数据板:“过去三个月,边境星系沦陷速度加快37%,王家舰队需要……”
“需要更纯净的忠诚!”阿尔卡冯一脚踢碎数据板,锋利的碎片划过大臣的脸颊,“就像我上个月净化厨房时发现的真理——当剔除98%的普通食材,少女的心肝肉汤才会显露本味。”
大厅穹顶突然传来闷响,几粒金粉落在礼仪大臣精心保养的假发上。众人默契地无视了持续四个月的规律震颤——那是轨道防御平台被轰炸的余波。
四个月前,就已经不断有小规模的联盟舰队,侵入到米庭星系之中,时而给轨道防御平台体系来上一炮。
“或许可以考虑与管制委员会接触……”年轻的外交事务秘书刚开口就被打断。
“接触?”阿尔卡冯突然咯咯笑起来,从王座暗格里抓出把带倒刺的银梳,开始疯狂梳理自己打结的头发,“你们知道昨天处刑室发生了什么吗?那个自称顾航使者的家伙,他的内脏在强磁场里重组成了一副艺术画!”
“其实民众的忠诚度……”民政大臣刚启动全息投影,就被元首用银梳刺穿手掌钉在墙上。
“忠诚?让我看看!”阿尔卡冯将神经接入端口插进民政大臣的眼眶,被血染红的全息画面顿时铺满大厅——某个巢都底层正在举行血肉弥撒,变异信徒们用骨刺在墙上刻着《告灾难同胞书》节选。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诚?!”他手捏住民政大臣的颅骨,紫色的指甲开始延伸,从起头部不同的器官,缓慢的插入其之大脑。
剧烈的疼痛让对方发出惨叫,但这在阿尔卡冯的耳朵中,听起来却像是绝妙的乐章。
他甚至在过去无数次折磨人的手段之中,聆听痛苦中的低语,学会了如何调整手法,好让这种乐章变得更加动听。
周旁的大臣们,多数跟他一起陷入了享受之中。虽然或许他们未来也会成为‘乐器’,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是聆听者。
但也有少数几个,眼神保持清明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军务部中,最重要的那位防卫大臣,在另外几位同僚的目光之下,终于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微微点头。
得到暗示后,那位外交事务秘书,如释重负的按下了在自己后腰的一个按钮。
36分钟后,折磨已经快到了尾声,乐章即将结束。
可就在此时,王庭的所有灯光,都开始剧烈闪烁。接着,就在众人一阵惊慌中,乍然熄灭。
十二道雷光劈开议事厅的防爆大门,红底白边,带着浴火重生之鸟标志的终结者星际战士们,沉重的步伐直接碾过了墨玉的地砖。